言霽轉頭去看他,顧弄潮竟然不顧及周圍的宮人,低頭在他眉尾親了一下,跟他抵著額,鼻尖相觸,像是最親密無間的情人般。
「但是你現在不能坐太久,等你好了,我們在湖邊也建一座宮殿,窗戶就通向長湖,挨著床,這樣你醒來的第一眼就能看見湖水與天光。」
他還想說,抵死纏綿時,你也可以看見外面的風景,如果恰好荷花長在窗邊,可以折一朵來餵在你嘴裡。
清風拂過,會帶走身體間黏糊的熱意,他們可以從白天擁抱到黑夜,感受幕天席地,卻又無人能窺視,像野獸般融入天地的美好。
言霽抬起手推了下他,擰著眉頭,過近的距離讓他不安,勾起他對於過去不好的回憶。
他推拒的力道很輕,但顧弄潮時刻都注意著言霽,所以很快就感覺到了,就勢握住言霽的手,低笑著道:「是我著急了,等以後再說。」
言霽側過頭繼續看風景,而身邊的人,卻只滿眼看著他,好似怕他下一刻就會不見般的貪婪,和渴望。
坐久了心口會傳來一陣陣像是抽搐般的窒悶感,言霽並不想這麼快回去,他往旁邊倒了些,將頭靠在顧弄潮肩上,並沒其他的意思,只是單純想要有個東西支撐下他這具笨重的身體,好讓他不至於太過痛苦。
但這好像讓那人會錯了意,抱得他更緊了,還將他摟緊懷裡,之後又開始忍不住親他的嘴,連啃帶咬的。
這次大約是坐的太久,言霽沒力氣拒絕了,只能任由對方輕薄,不知什麼時候原本侯在亭子裡的宮人都不見了,他被抵在吳王靠上肆意索吻。
好在顧弄潮顧忌著他的身體狀況,除了親他,沒再有其他過分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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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霽第一次被安排見諸位大臣。
在這之前,顧弄潮的臉色十分不好,群臣聯合上書要求面見陛下,饒是手腕通天的攝政王也沒辦法一直無視所有人的訴求。
鬧個不好,可能會引起大臣不滿而群體罷工。
但當面對言霽時,顧弄潮將所有的鋒銳都收斂起來,一個勁對他說抱歉,最終依然擋不住其他人來煩他。
「你不用跟他們說話,只坐在那裡讓他們看看就行。」顧弄潮好似很擔憂,如同護著領土的狼不想自己的東西被沾染上其他人的氣息。
「他們說什麼你可以不聽,像在我面前放空發呆一樣就好,其他的皇叔來解決。」
原來顧弄潮知道他過去並沒認真聽他講的話,那為何還要一直腆著臉一直跟他嘮嗑。
顧弄潮又被叫走了,這段時間他好像很忙。
走之前顧弄潮將他抱在鏡匣前坐好,跟他說他很快就回來,並吩咐細心周到的宮人來為他梳洗更衣。
言霽自醒來,這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目前的模樣。
明亮的鏡面倒映著一張蒼白的臉,襯著烏黑濃密的髮絲,顯得鏡子裡的人格外孱弱嬌柔,雖然如此,依然難掩矜貴艷麗。
言霽眨了眨眼,鏡子裡的人也跟著眨眼,纖長羽睫在陽光下發光般。
原來他現在是這樣的嗎?
感覺好像隨時都會因為意外死掉一樣,難怪顧弄潮對他那么小心翼翼,害怕他磕著碰著,連平日裡動一下,就要被緊張地觀察很久。
宮人為他梳發,動作同樣很輕。
一副如果讓他掉落一個頭髮絲,顧弄潮就能讓她們丟掉性命的謹慎。
像之前一樣,她們並沒為他換衣,換衣會牽動很大的動作,如今言霽還不能被這樣折騰,所以僅僅是拿大氅來披在他肩上,嚴絲合縫地遮著他的身體,防止會受寒。
如今任何一點小病小痛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宮人們絲毫不敢馬虎。
顧弄潮回來,臉色有點沉,到他勉強露出笑容,將他抱起來往御書房走,一路上都很輕地跟他交代等會要怎麼做。
御書房內,燃著熟悉的龍涎香,幾名穿著朝服的大臣跪在地上。
顧弄潮抱著他跨進去後,言霽在他懷裡抬起頭,往跪著的那些人身上看了一眼,隨後他被輕輕放在交椅,所有大臣這才抬起頭,讓他看清臉上各不相同的表情。
先是一直跳得很兇的陳太傅,望著言霽此番模樣,兩眼就有淚意湧出:「陛下受苦了。」
言霽緊抿著唇,一直注視著陳太傅眼角將落未落的那滴眼淚。
肖相、王侍中、太常丞等人以及各三省重臣出聲詢問他最近的情況,可無論他們問什麼,言霽都不開口,到最後,大臣們只能唱獨角戲,例行交代最近朝上的動向,已經關於柔然如何處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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