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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霽惡毒地打著算盤,當初逼著他喝藥,現在風水輪流轉,他也要逼著顧弄潮喝藥。

於是又轉身想回去,迎面卻撞見從御書房方向出來的清俊男人。

穿著紫色朝服,佩金魚袋。

是三品以上的大官,言霽目露疑惑,可他卻好像沒見過此人。

男子看到言霽卻像是並無意外,好似一早就知道言霽在這裡,拱手行了一禮後,眯著彎眸笑得像個狡猾狐狸:「陛下可是在等臣?」

看著那雙標誌性的笑眼,言霽終於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大崇正一品官員,中書令。

三省首輔之一。

這人很少來上朝,低調得如同透明人,他若是不開口,隱在朝臣中仿佛一個背景板,就算刻意去尋找他的站位也很容易忽視他,但當他一開口,卻能瞬間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顧弄潮能爬上如今這個位置,少不得中書令最開始的助力。

言霽直言道:「你知道顧弄潮生什麼病了嗎?」

「一點小問題,喝點藥就能解決。」中書令彎著狐狸眼,故作煩惱地揉了揉額角,「但王爺似乎打算順其自然呢。」

言霽聽出中書令話里的用意:「你想讓朕幫你?」

中書令歪了歪頭:「怎麼能說幫臣,陛下是在幫自己。」

「此話怎講?」言霽倒要看他能扯出個什麼花來。

中書令有條不紊、頭頭是道:「王爺如今是為陛下受過,陛下心善仁慈,自不會對救過自己的人以怨報德,所以陛下日後若是想起所有的一切,定會後悔今日不為。」

「救過朕?」言霽瞪大眼,「你把他刺殺暗害朕說成救朕?顛倒黑白也不是你這樣閉眼就來。」

中書令想了想,無奈道:「好吧,既是救,也是殺,但沒有救,何來殺呢。」

話題已經扯得言霽逐漸聽不懂,索性問道:「你們口中的換心是什麼情況?」

他這顆心是換來的,是換的何人的?

「王爺有交代,若是陛下想不起來,任何人不得向陛下提及那些事,逼迫陛下被動記起。」中書令像是很遺憾般,「恕臣愛莫能助。」

未了他又道:「不過這個逆天之術既是臣告訴王爺一試的,定是知道陛下不日定會想起一切,所以提醒陛下一句,不要讓現在的抉擇,讓未來的自己後悔。」

「陛下可是,付出很多,才能換來如今的安定。」

中書令再次一拱手,說道:「王爺同樣付出了足夠的代價,就算一族被如此對待,依然能做到如此,恐怕放眼整個朝堂,王侍中都未必能做到如此。」

說完,中書令察覺到御書房內的動靜,隔著這麼遠,都能知道攝政王快出來了,沒再多廢話,轉身打算離開,卻聽見皇帝驟然問道:「你跟顧弄潮是怎麼認識的?」

中書令頓住腳步,像是懷戀般望向當空的旭陽:「十年前,牢獄裡,第一眼看到被綁在邢台架上的少年時,我就知道振興大崇的希望在他身上。」

當年先帝揮霍無度,魚肉百姓的律法接連頒布,朝中各國內應卻不理會清繳,貪官污吏蠹眾木折,末尾五年從政期近乎毫無作為。

千年王朝的大崇已有走向衰敗之勢。

就在這時,陰暗潮濕的地牢中,出現那樣一位眼中閃爍堅定冷光的少年,在殘酷兇狠的刑法下不屈不撓,哪怕身著囚服渾身血跡,也似發著光。

中書令心想,任誰看到,都會不約而同冒出一個想法:

——少年絕非池中魚。

他不過稍一伸手相助,躍出池塘的魚兒便騰空化為直衝九霄的青龍,攪動風雨,將觸目所及的陰霾盡數掃盡,讓陰雲冪冪的天空被萬丈霞光破開。

中書令回眸看了眼言霽,露出一個真切的笑容。

同樣歸位的真龍,也將讓盛世得以重現。

「霽兒?」身後傳來輕喚,顧弄潮快走兩步,到言霽身邊的同時將肩上的鶴氅兜頭裹住只穿著單衣的言霽,語氣難免嚴厲起來,「你身邊的人怎麼照顧的,出來也不給你披件禦寒。」

言霽回過神,中書令不知何時走了,他轉頭看向顧弄潮,張嘴說了句:「有病就治,知道嗎?」

顧弄潮一愣,失笑道:「是在罵我麼?」

「我說真的。」言霽搖了搖頭,緊緊握住顧弄潮冰冷的手指,「有病就治,我陪你一起。」

顧弄潮一瞬回握言霽的手,喉頭的血氣再度湧出,他不動聲色咽了回去,輕輕笑著道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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