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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裡都是樓明嵐那句「我也是同性戀,對男人感興趣」,如果他沒說那個「也」,謝鳶或許還不會過界地認為這可能不是玩笑。

長久熄滅的野望又開始有了泛濫的趨勢,謝鳶沒有克制自己,放縱自己沉溺於這片刻的妄想,甚至盯著院子裡的那棵榕樹,在心裡從左往右地默數那些茂盛的枝椏。

真的,假的,真的……

假的,真的,假的,真的……

假的。

「……」

謝鳶不信邪,將那些不算粗壯的枝椏也算進去,最後的結果竟然還是一樣。

一遍一遍數過去,不知不覺一瓶酒見了底,謝鳶的思緒變得遲鈍,那些或是衝動,或是後退,又或者是不安和難過的念頭,終於有了偃旗息鼓的趨勢,也清空掉了腦子裡的數字。

樊山洗完衣服出來,見謝鳶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盯著外頭的榕樹發呆,便走過去叫了一聲「Kerlap」。

謝鳶眼珠轉過來,樊山問:「還不睡?我陪你喝?」

謝鳶搖了搖頭,放下杯子站起身往浴室去,走了沒幾步又停下,回頭對樊山說:「明天找個人來把榕樹右邊那根枝椏砍了,看著煩。」

樊山:?

不懂,但照辦。

於是第二天上午,謝鳶在電鋸聲中醒過來,拉開窗簾就看見倆裸著上身的工人,一個扛著電鋸,一個扶著梯子,聽從樊山的指令鋸樹杈。

謝鳶沉著臉出現,樊山暗叫不好,這位祖宗起床氣要爆發了。

可事實上謝鳶只是問了兩句,聽到是自己昨晚的吩咐之後,一言不發地回了房間。

等他洗漱出來,院子裡的電鋸已經停了,那棵茂盛如巨傘一般的榕樹,缺了根傘骨,跟開裂的蘑菇似的,缺口處印著一道藍色天塹。

並沒有讓人看著順眼多少。

謝鳶遂不再看,彼時正好樊山把車開了出來,兩人出門去泰亞開會去了。

盛寧還沒回國,也過來旁聽,樓明嵐沒跟著,謝鳶問了一句,才知道樓明嵐已經一早飛新加坡了。

謝鳶點點頭,低聲應了一聲。

盛寧忽然看了他一眼,說:「他不只是來這裡轉機,也是真的擔心你。」

謝鳶一怔,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盛寧已經是收回視線,重新投入工作,跟他討論泰亞這邊有位反對收購的合伙人不同意交出泰通支付的數據流,估計會有點難搞。

謝鳶點頭,說他會盡力斡旋。

離開泰亞之後,盛寧飛回了國內,謝鳶則繼續留下,兩天後他又一次去納塔的酒吧,不過這回見的不是納塔,而是樊山的一個兄弟,叫砂楚,是攀拆放在這邊的人。

砂楚告訴他,前幾天找他麻煩的那兩個醉鬼找到了,是河岸賭場的打手。

謝鳶倒沒有很意外,他離開泰國許久,就算從前得罪過誰,也不至於用這麼蹩腳的方式來找麻煩,所以,那兩個人,要麼是和他現在做的收購有關係,要麼就是和褚錫有關。

褚錫在河岸賭場出現的那天,應該也是看見他了,所以有了這麼一出。

「除了這個,還有你說的泰亞那個叫湯森的股東,也和這個河岸賭場有點關係,他是隱形的控制人之一。」砂楚說。

這一點讓謝鳶很意外,他也不是沒調查過這個湯森,只是調查資料顯示湯森坐擁幾家大型超市,是個形象頗為正面的商人,手下企業不沾任何黃賭毒。

「消息準確嗎?」謝鳶低聲問。

砂楚斜了他一眼:「愛信不信。」

這傢伙可比樊山脾氣差多了,難怪當初Pree插留學選保鏢的時候,選了樊山。

謝鳶笑笑,沒再多言,隱約覺得有條線將所有的事兒都連起來了,只是還需要更進一步的驗證,隧讓砂楚幫著多了解點詳細消息。

「我不問你打聽這些做什麼,只是提醒你,最近小心一點,別惹事兒。」砂楚慢悠悠地倒了杯酒,「因為那什麼運河項目,現在整個東南亞都躁動著呢,少不了有人藉機鬧事。」

運河項目牽扯太多,無疑是動了常年守著湄公河三角洲「吃飯」的人的利益,各方勢力魚龍混雜,倒是因為運河項目終於統一戰線,隨著動工時間的確定,反對的聲音也越來越多,讓人隱隱不安。

謝鳶眉心輕蹙,想到了還要去柬方參與開工儀式的樓明嵐。

不過樓明嵐顯然也是考慮過安全問題,沒在新聞里露臉,保鏢也帶得夠多。

謝鳶心剛放下一點,就聽砂楚又說了一句:「對了,揍你的那倆傢伙現在不在這邊,聽說是被派去了柬埔,你要是想打回去就得等等,或者我讓那邊的人幫你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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