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知應聲回首,蘇梔身著一襲西遼的衣裙,輕柔的雪紡面料,似流動的月光,貼合著她的身形,每一步都帶起如薄霧般的靈動褶皺。
他們相遇那一日,蘇梔就是這樣一件衣裳,兵荒馬亂中,撞進了謝衍知的心。
只是,那時的蘇梔身著的事熱烈的紅,而此刻,則是清冷的白。
璀璨奪目的金被乾淨純潔的銀飾替代,不顯得廉價,反添了幾分柔和。
蘇梔每邁出一步,身上的銀飾便響起悅耳的叮噹聲。
「謝衍知……」蘇梔輕輕開口,手指揪著衣裙,原本平靜的眼眸瞬間被一層水霧籠罩,「你…如何記住的?」
第一眼看到這件衣裙,蘇梔就認了出來。
除了顏色,這裙子上每一個細節,都與那日西遼城破,自己第一次遇見謝衍知時穿的那件一模一樣。
謝衍知收回熾熱的視線,雙手抬起,搭在蘇梔的肩上。
「生辰快樂,蘇梔。」
蘇梔慢半拍的反應過來。
今日,是驚蟄。
蘇梔的心忽然開始劇烈的跳動,輕輕眨了下眼,晶瑩的淚珠從眼底滑落。
下意識,蘇梔想要抬手擦去淚珠。
謝衍知眼神微沉,擒住蘇梔的雙手。
趁著蘇梔愣神的時候,謝衍知低頭,溫熱的吻落在即將滑落臉頰的淚珠上。
一瞬間,蘇梔的身體猛地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大腦一片空白,呼吸也緊接著紊亂。
紛紛擾擾的世界裡,耳朵像是失聰一般,只能聽到謝衍知粗重的呼吸聲。
不遠處漆黑的天,忽然被一抹光亮劃了破夜空,一朵煙花在京州城的上空轟然綻放。
行走攤販之間的百姓們不明煙花從何而來,只一味的沸騰起來。
謝衍知唇角微勾,扶著蘇梔的肩膀將她轉了過去。
蘇梔入眼,煙花層層舒展,由明黃漸變為嫣紅,邊緣處閃爍著細碎的金光。
謝衍知環住蘇梔纖細的腰肢,將人整個困在了自己懷裡。
「好看嗎?」,謝衍知下巴抵在她的肩頸,唇瓣貼著蘇梔的耳垂,眼神里藏著無盡溫柔,「蘇梔,這是只屬於你的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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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蘇梔揉著脖子出來,昨夜和謝衍知逛到了半夜,回來時在軟塌上倒頭就睡,脖子還有些不適。
看見來人,蘇梔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走上前,從他手中接到早膳,怪道,「今日怎麼是周管家來送早膳,張媽媽呢?」
周總管嘆了口氣,「唉,張媽媽今日一早起來便覺得身子不適,發了高熱,眼下正在房內歇著呢。」
蘇梔這才記起,前日自己本想去給張媽媽煎藥,被謝衍知這麼一打斷,便把這事兒忘了。
蘇梔將早膳給謝衍知送入房中,用膳時,就著張媽媽的事兒提了一嘴。
「眼下這個時候,最容易著涼發熱,我打算明日去崇善醫館看看。」
謝衍知隨意夾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壞笑道,「怎麼?這便想提前行駛世子妃的權利了?」
蘇梔滿臉的無語,自己如今握著府中對牌,也該做點什麼有用的事吧。總不能一天到晚,只借著這個牌子耍威風。
「行。」擔心惹得蘇梔不悅,謝衍知連忙開口應下,「要我陪你嗎?」
蘇梔搖搖頭,「不用,你不是有事要同太子相商嗎?」
雍王安分守己了幾日,又坐不住了,近幾日異動頻發。
謝衍知擔心出事,再加上如今京中應當也無人敢閒來無事去找蘇梔的麻煩,便也沒再管,由著她去了。
崇善醫館是定安侯府名下的產業,坐落在整個朱雀大街最繁華的地段。
今
日不湊巧,趕上了京州每七日舉辦一次的大集會,路上堵的水泄不通。
崇善醫館的夥計不識蘇梔,掌柜卻很有眼力見,將近幾日的情況大概講了一遍。
蘇梔面無表情,翻著手中的冊子,眉頭蹙了一下,問道,「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蘇梔指著冊子上一個名字,「每隔三日來一次,每次取三錢的羅丹草,這都第五次了。算起來,也有十五日了,受涼發熱,服了這麼久的羅丹草,還不見好?」
劉掌柜低頭看了一眼,「這個人啊,回回都是他夫人來取藥,也只說是發了高熱,咱們做買賣的,哪能隨意過問客人的情況呢。」
羅丹草只是普通的藥材,並不受朝廷管控,尋常百姓家裡都會備一些。
可是這樣有規律的購買,什麼樣的高熱,需要吃這麼久的藥?
蘇梔盯著那一連串售賣的羅丹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囑咐了一句,「下次她再過來,告訴她羅丹草售空,叫她留個地址,等有貨了給她送過去。」
劉掌柜沒再敢多問,點頭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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