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仇彥青從門裡出來,東霖忙迎上去,「大少爺您這是要去哪?」
仇彥青目不斜視逕往外走,「造船廠,你不用跟來。」走出兩步,又踅足對他道,「到屋裡將那張床抬出來丟了。」
「丟了?」東霖有些沒反應過來,好好的丟什麼床?那床怕是比大少爺還要年長些吧,二十幾年都睡過來了,「大少爺,是丟了還是抬到庫房去?」
仇彥青冷冷道:「聽不明白?不想丟那就劈了當柴燒。」
東霖一時無措,小聲自言自語,「這是怎麼了,還要劈柴燒……」
蘭鳶瞧著仇彥青走遠了被夕陽拉扯的背影,想了想,對東霖道:「抬到庫房吧,大少爺也不會去察看。」
東霖本想問她自己為何不聽大少爺的聽她的,她隨即道:「不想大少奶奶回來生大少爺的氣,就照我說的做。」
一想也是,無緣無故把床劈了,大少奶奶知道了肯定生氣,東霖忙跑去找人來幫手,一起將床給抬出來,鎖進庫房去。
仇彥青一刻都不想看到那張床,那床是仇懷溪的,他和仇懷溪在同一張床上有過同一個女人,以前不覺吃虧,眼下看著那張床,想到她,就覺得自己輸得徹頭徹尾。
這院裡的東西早晚要讓他換個乾淨,這張床還只是個起始。
仇彥青揣著氣到了造船廠,眼下廠子裡分為兩派人,一派人照舊做著仇家慣常的生意,由嚴先生管理,一派受仇彥青重用,莫說仇仕昌,就是嚴先生也不知道他們每月開船下水究竟是做什麼去了。
那些人是被仇彥青派去運鹽了,用的是長順的船,載仇彥青收購的私鹽,走長順打點好的航道,在碼頭卸貨轉手加價賣給當地信得過的買家,到那些買家手上才開始分散經銷,差價可觀,且不易被衙門查到,就算查到了,也有人收錢替他們按著。
這生意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被仇家察覺,當然是因為仇彥青有單獨的帳本,那些錢眼下是他自己的金庫,和仇家沒有太大牽扯,但只要他想,便可以將那些錢做進仇家帳本,讓賺錢的生意變成坑人的陷阱。
屆時自己大可一走了之,官府要追查仇懷溪的下落就讓他們去查,等他們發現仇家原有一對孿生兄弟的時候,他早就改名換姓就此斷絕和仇家的一切往來,而仇家,怕是要散盡家財以保平安了。
仇彥青在氣頭上,片刻不想拖下去,到帳房找到嚴先生,「嚴先生,可否將去年到今歲的帳本拿給我過目。」
要想栽贓,就要好好核對出入流水,留下痕跡,但又不能太過醒目。
嚴先生唇上沾著墨汁,愣了愣,「大少爺說全部?」
仇彥青目光淡淡,「是,一本不落。」
第42章 大少爺被通判府帶走了……
長洲縣與吳縣毗鄰,但蘇州那麼大,兩地一個在北邊,一個在西南,梁韞從杭州行船至長洲,有許家僕役在路上照料打點,一路上順風順水,沒幾天就到了。
許家在長洲有著偌大家業,梁韞被安置在許家名下的一處產業,許長安說這處府宅久無人居,原本有些好景致,沒人觀賞也就荒廢了,她心懷感激,住下便自發出錢請人來修繕園林。
沒辦法,許長安不收她的銀子,她也不好住著人家的房子一點力也不出。
許長安對家裡只說將房子借出去,給友人住段日子,誰知長洲縣就那麼大,府宅里進進出出也不知誰先亂說亂傳,說許長安在外頭養外室,將許母給高興壞了。
要知道許長安自從上一任妻子病故,說什麼也不肯再娶,敷衍著母親納了一房妾室,也根本只是養著張嘴吃飯。
許長安還是家裡嫡長,雖說下頭還有兄弟兩個,但最爭氣的還是他,觀念里就該他子孫滿堂往後一代代將許家給撐起來。
觀念里他忽然收拾出外宅,讓個女子住進去,那這女子定然是他相好。
許長安被問得頭都大了,「都說了不是,你們可別到那兒去驚擾了人家,這是位生意上的朋友,不好在她面前鬧了笑話。」
「生意上的朋友?」許母
卻是不信,「咱們家和誰做生意我會不知道?可沒有哪位是女商。」
許長安道:「她是人家家眷,娘,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我送個順水人情,你們就別瞎猜了。」
順水人情,聽起來說得過去,許母又說了幾句只得作罷。
許長安無可奈何笑了笑,家裡為他婚事操心,但自己實在心思不在這上頭,成過一次婚也就疲於再應酬一次。左右他還有兩個兄弟,兄弟也有自己的子嗣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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