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梁韞和仇彥青從未獨處,此刻坐得那麼近,對上目光時還是有些尷尬,梁韞故作無礙道:「那些廢木料賣了也不便宜,他怕是要從中撈走許多油水。」
仇彥青為她添了點茶,「不怕,能撈多少看他本事,養頭貪心的豺狼在身邊,自然不能餓他,餓久了才會出事,定時定量地餵才叫家養。」
這話從仇彥青嘴裡說出來,一點也不奇怪,梁韞看向他,「你仔細被狼反咬一口。」
仇彥青笑,「你要是願意留在望園幫我,狼一定咬不到我。」
許長安眼觀這二人「一冷一熱」的態度,清清嗓子,示意這還有個人在。仇彥青心知許長安賊心不死,也半點不掩飾自己想要留下樑韞的目的,只是不敢像以
前那麼直白。
因此裝作聽不懂這幾聲咳嗽,「許公子有何高見?」
梁韞見仇彥青搗亂,遂打斷道:「我不幫你,造船廠的事與我無關,就是你被狼咬,也有嚴先生和太太替你打狼。」
許長安適時問:「這是何意?那你今後有何打算,可是要走?陸夫人會答應嗎?」這問得,有報復仇彥青方才那一問的嫌疑在。
仇彥青果真蹙眉朝許長安看去,後者並不接招,只看著梁韞。
梁韞頓了頓,似在措辭。
休書的事,許長安還不知道,她覺得還是該借個時機向許長安坦白仇懷溪逝世的真相,眼下就是個好機會,梁韞沉吟片刻,長話短說與許長安和盤托出,告訴他仇懷溪一直藏身杭州,不久前才與世長辭。
許長安先是大驚,轉而唏噓,畢竟所謂「沒死」,也不過是「活著」而已,延長了痛苦的時間,仇懷溪苦苦撐著,也只是為了心中一個執念。
那執念便是對梁韞的歉意吧…因而才會在寫下休書後,就那麼突然地去了。
許長安不由為此沉默片刻,轉而對梁韞道:「有了休書,那陸夫人確實也沒理由再留你。」
「是。」梁韞輕輕頷首,「頭七之後,我應當就會離開這了。」
「你預備到哪兒去?」
「太太希望我離開吳縣,這是她不說我也一定會照做的。」梁韞是說給許長安聽,更是說給仇彥青聽。
她得到了休書,還有什麼理由留在望園?難道要與仇彥青一起對抗陸藍茵?她已經看到了未來所要面對的重重關隘,何苦再去以身犯險。
不過她說著,未曾朝仇彥青看過去,如同忽視了他。而他也不語,面上甚至仍然維持清淺笑意,但那更像是一種遲鈍的傷感和失落,強行掩飾著,才能讓自己不在此刻做出任何衝動之舉。
終於忍不住朝他看去,她看到他凝望自己的破碎眼神,仇彥青從未對第二個人流露這樣難過的情緒,哪怕是對著親生母親,也只有拒之千里的恨。
他緊鎖眉心,似乎下一刻就要質問她為何如此決絕。
但他問不出口,因為即便他甘願為她放棄姓名,也是他一個人的事,不能作為強留她的理由,他左右不了梁韞的決定。
於是他起身離開,甚至沒有隻言片語。
「你們…」許長安在旁目睹全程,旁觀者清,「這是何苦,你當真想走嗎?」
梁韞微微一怔,只是道:「這不是想不想,而是該不該。」
*
那次被傷透心後,反常的日子持續了許多天,仇彥青似乎忘了自己和她的那段姦情,見面只談造船廠,談完了也不多做逗留。
「大少爺這陣,是不是有些反常?」連荷珠都發現了仇彥青的變化,趁梁韞午休,在珠簾後輕聲問柏姑姑。
柏姑姑覷她,「有何反常?」
「他不來了。」
「他要來什麼?別去揣測主子,這陣事忙,造船廠和家裡都是事情,哪還有什麼如常的事?」
「噢…」荷珠也委屈,她就不是個愛嚼舌根的下人,她要真的愛揣測主子愛嚼舌根,說的就不是這個了!大少爺都換了人,這要是別的丫頭,早就大嘴一張,傳得人盡皆知了。
裡間梁韞沒有睡著,她側著身,聽到外頭這樣講,越發有些難以入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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