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為什麼會覺得他沒有價值呢?」女人笑了笑,眼裡甚至有一絲挑釁在里,「他是我孩子的父親,這還不算價……」
砰得一聲,是齊文錦一拳狠狠砸在了她的身側,怒吼著打斷了她的話:「閉嘴!」他像是失了理智,「閉嘴!你的夫君是我!昭兒的父親也是我!只能是我!」
戚鈺的刀子插得太過精準了,扎得他的心臟血淋淋。
一直以來,他的倚仗不就是齊昭嗎?他不就是篤定著,至少他們之間,是有齊昭的。
可是現在,這個聯繫是戚鈺與別人的。
該死的!該死的!齊文錦喘著粗氣,那男人現在如果在這裡,定然已經被他千刀萬剮了。
「那就不說齊昭了,」戚鈺還是在笑,「但他也畢竟是……跟我有過露水之情的人,大人怎麼就知道,我會不會念念不忘?」
她越說,男人眼裡的凶光就越盛,到最後,甚至是殺氣。
那雙粗厚的手衝著戚鈺的頸部來了,似乎是真的想掐死她一般,戚鈺沒有任何的畏懼與躲避。
她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手落在了她的頸間,卻沒有用力,而是在停頓片刻後又向上,捧住了她的臉。
帶著苦澀的吻落下,淺嘗輒止。
「好了好了,」齊文錦的聲音已經徹底緩和下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阿鈺,別說了,別再氣我了。」
戚鈺確實是想試探他能做到什麼程度,結果還是有些超乎了預料。
她停止了挑釁,眼裡的諷刺被隱藏了下去,被傷感所替代,女人就這麼抬起手,微涼的手指摸上了齊文錦的臉。
她原本只是指尖輕觸的,可齊文錦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整張臉急切地貼到了戚鈺的掌心之中,迫不及待地感受愛人在狠心過後的仁慈。
「齊文錦。」
那哀怨又無奈的聲音帶來的疼痛,好像一點也不比方才的少。
齊文錦聽到戚鈺嘆息。
「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也不想我們走到今天這步。」
她明明沒有說什麼的,可輕柔的語氣,讓齊文錦恍惚間覺著,女人是在哄著自己消氣。
他還未開口,帶著委屈的眼淚就先落了下來,一滴又一滴,毫無預兆,也全無男人風度,停也停不下來。
是啊,她肯定不想的。
這麼多年,獨自守著秘密,她也是害怕的。
她肯定也是想好好生活的。
齊文錦將女人緊緊地抱進了懷裡,哽咽著一句又一句。
「不怪你的,不怪你。」
「以前的事情,我們都放下。」
「以後,我們就好好過日子。」
說到最後,幾乎是泣不成聲:「阿鈺,我就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
頸間已經被男人的淚水浸濕了,戚鈺就這麼看著屋頂。
好好過日子……
齊文錦,你知不知道這如今成了多奢侈的事情?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自己來說。
***
皇后的病情突然加重臥床不起,一向勤勉朝政的皇帝罷朝了三日。
這是蘇蓉後邊才知道的事情。
她醒來時,看到的是閉眼靠在床邊木椅上的男人,那張不再年輕稚嫩的臉隱隱有幾分疲憊,卻不損俊朗。
他沒穿蟒袍,是一身常服,恍惚間讓人覺著回到了太子府的時候。
他們之間好像沒有過特別恩愛的時候,
但他對自己也從來都是愛護的,到現在都是如此。蘇蓉原本沒覺著什麼的,因為在這世道,不變,就已經是最好的深情。
然而……下一刻,她突然想起自己先前無意中在皇帝案前看到的關於戚鈺的信。
她總以為皇帝是在朔兒落水那次後,才開始注意戚鈺的。兩人的淵源僅此而已。
卻沒想過,原來從那麼早的時候開始,他們就已經有了緣分。
皇帝這麼多年不踏足後宮,他一直在找什麼人,如今好像都能串起來了。
真的有人……能讓他做到這種程度嗎?
那一瞬間,蘇蓉心中萬般情緒划過,卻又在想起自己的身體時,化為了苦笑。
蘇蓉的表情還未完全收起,椅上的男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如鷹一般銳利的眼裡一片清明,明顯剛剛只是假寐,帶著壓迫的視線一掃過來,臉上原有的幾分疲憊也消失不見了。
「醒了?」李瓚身子動了動,「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一邊說,一邊起了身。
「沒……」蘇蓉想說沒什麼的,卻發現乾涸的喉嚨幾乎要發不出聲音。
李瓚也發現了,手微微用力按在了她的被子上:「好了,你才剛醒,先別說話。讓御醫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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