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得字字切齒,如果不是現在肩膀手臂被人控制了,真應該上去就是一拳。
謝珩一張微沉的俊臉反而緩和下來。
只是……想打他一頓而已嗎?
空中轟然一聲巨響,兩人都下意識抬頭,望得見牢房牆頂的狹小窗戶外,是漆黑夜空,還有擠滿窗口的粲然煙花。
謝珩有瞬間的失神,過了子夜,此時此刻,他們從舊年,完完全全走向了新的歲首。
窗外煙花不絕,他忽然想起沈青跟他說起過的小金頂的除夕,是可以看見莽山各個山頭,夜空里煙花競放。
可惜今夜的煙花,只存在於這一方窄窗。
他下意識就地低頭去看她,見她也仰頭望著那一方窄窗,窄窗外的煙花在她眸中俶爾綻放,又寂寂堙滅,她墨黑的眸子這會兒看上去格外清亮,一點也不像是酒醉之人。
連聲音,聽上去都清醒了不少。
「這是我這十一年來,第一次沒有在小金頂上過除夕夜。」
憧怔間,謝珩敏銳捕捉到一絲端倪:「那你十一年前的除夕,都是在哪裡過的?」
沈青仰頭看他,眸中清明不見,又是一副迷離醉態:「那就不能告訴你了!」
還想趁她酒醉再多問一句,人已經直直栽倒進他懷裡,紅彤彤的一張臉,睡得不省人事。
窗外的煙花還在粲然綻放,此起彼伏。
第37章 第37章你認不認輸?
新歲第一天,沈青在牢中睡得四仰八叉,迷迷糊糊中被外面的轟轟響動擾得不耐煩地翻了個身,捂著耳朵繼續呼呼大睡。
「沈寨主,沈寨主……」
總是有個聲音在耳邊不厭其煩地叫擾,好一會兒,她才隱約意識到,自己現在不在小金頂,而是在渝州官府的大牢里!
她只好慢悠悠撐開沉重的眼皮。
說起來,往年的除夕夜,她總也是喝得不省人事,第二天總要睡到晌午,現在她睜眼看了半天,陰暗牢房裡只有一扇窄窗照進來的昏昏日光,根本看不出時辰。
唯有獄卒一張大臉貼在柵欄上,讓她生出幾分恍然,昨晚她閉眼前最後看到的明明是一張玉容映人的絕色面容來著。
真不知道那謝珩發什麼瘋,大晚上找她來喝了一頓酒,居然又什麼也沒說。
她打著哈欠坐起來:「你喊我起來,總不會是給我拜年的吧?」
那獄卒咧嘴一笑:「自然是來給沈寨主拜年的,我帶了個大消息給你來拜年!」
沈青興致並沒有很高:「什麼大消息?」
「蕭瑞……就是你那個義弟,這會兒在攻打城門了!」
「什麼!?」沈青跳了起來,豎著耳朵聽半天,原來外面那斷斷續續的轟轟聲,是攻打城門的聲音!
「我得趕緊去看看,這小子能耐成這樣了!?」
她急急忙忙將亂糟糟的頭髮抓了兩下束緊了髮帶,抬手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泛著銅綠色光澤的鑰匙,吧嗒一聲,門鎖開了。
幾個獄卒大驚失色:「沈寨主……你這……」
其中一個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我的鑰匙怎麼到沈寨主手上去了?」
沈青仿佛要出門逛街般大咧咧跨出牢門,抬手將鑰匙扔給他:「我要這點本事都沒有,這麼多年豈不是白混了?」
說著,她先走到沈哲牢房的鐵柵門口,揚聲問裡面的人:「城門都要破了,咱們這賭局,你還不認輸嗎?」
沈哲一本正經;「城門會不會破,我會輸還是會贏,全在沈寨主一念之間。我還是賭,這局沈寨主會讓我贏。」
沈青沒再繼續賭局的事:「那你現在跟不跟我當逃犯?」
「當。」
沈青滿意一笑,不知道又從哪裡摸出一把鑰匙,跟開自己家門一樣,熟稔利落開了鎖,把在牢中待太久走路都有些跌跌歪歪的沈哲也一把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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