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是吃吃喝喝,桓昭蹙著眉毛往後快速翻了幾頁,誰要看這些水話。分明封皮上印著那麼大的《青州艷色秘錄》,打開一瞧卻都是些炒菜做飯、炕頭炕尾的無聊家常。
比起天女非要他讀出來的戲折,小公子眨了眨眼,這本便是連配的圖也遮遮掩掩。空白紙頁上胡亂蒙印出兩個人影便草草作罷,別說讓他面紅耳熱,桓昭光是是要分清繡圖上的衣裳和人面都要消耗一番精力。
是他沒與洗硯說清楚?怎的帶回來這麼敷衍的本子。桓昭本想要丟了書生氣一通,臨了又怕動靜太大,惹得母王長姐一併過來關心。
大約是幾天前他入夢時睡得太沉,引得若水道長專程來掐算不說,家中更是不許他出門亂走,生怕叫他衝撞神靈,再昏昏沉沉地暈上幾日。
……算了。
有的看總比沒有強,糾結幾番,桓昭還是磨磨蹭蹭將話本子拿了回來。
無聊家常便無聊家常,總歸是個消遣。
【乾渴在喉嚨里蔓延,明夫郎掩飾性地清了清嗓子。許是屋裡的地龍燒得太熱,不自在地關上房門,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捲土重來。
矮几上的兩隻酒杯在一圈果品中不緊不慢地等著,擺在暖爐上的蜜瓜被銀絲炭的餘溫烘熱,喜燭的燭芯閃爍著提醒人來剪。
剪刀卻不知道放在了哪裡。】
俗氣套路,毫無新意。嘴上不饒人地唾棄,桓昭的手卻緊緊地按住紙頁邊緣。
像是生怕有人搶走了一樣。
【「妻主。」像是被曖昧的燭光燙了一下,明夫郎開口時聲音竟然帶上些沙啞:「屋裡有點暗了——我——我們是不是該剪一下蠟燭?」
剪燭,頰上泛起一層淡淡的酒色,像是被周遭的纏綿喜羅染得薄醉,嫁進來的第一夜,分明一滴未飲卻已經有些臉熱:「似乎是,在妻主那邊的小匣子裡。」
恍然大悟似地拉開抽屜,碰了一下對方的手又鬆開,鄒七娘遞給明夫郎一把纏著紅線的利剪:「當心傷著自己。」
低低應了一聲,接過剪刀,明夫郎兩下挑亮燭火。解散頭髮,對坐榻上,想著等下發生的事,側著臉避開妻主打量,明夫郎嘴唇下的血管也熱燙燙地搏動
起來。
等了半晌沒等到對方說話,鄒七娘的眼神在明夫郎和他身後的拔步床上飄了飄。】
這是要圓房了!呼吸也跟著變得急促,攥了一下手又做賊心虛地瞟一眼外頭,小公子無聲地倒在軟墊上尖叫。
【「佳釀已滿,總不好誤了吉時。」
酒水在杯里微微抖出縐紗一樣的波瀾,泄漏出淡然面具之後的波動,鄒七娘子言談間可謂是氣度偏偏:「明公子若是願意,不如我共飲此杯?」
共……共飲此杯。
妻主的聲音這樣好聽,一股酥麻直直衝上面頰,胡亂點了點頭,連聲音也發不出了,明郎君只覺整個人都像是年糕一樣被炭火烤得又熱又軟。】
以手抵唇擋住表情,桓小公子體味得正起勁,洗硯的腳步聲卻忽然從院子的垂花門外走來。
誰叫他隨便往屋裡走的!手忙腳亂藏起畫冊,桓昭早忘了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本子正是洗硯絞盡腦汁才躲過奕王府的護衛給他帶進來的。
「你在外面等著!」
猛然被喝止,乍然聽見杯盞倒地的聲響也不敢進,洗硯踩在青石台階上的腳停在原地。
第32章 平行番外:權臣黎x公子昭(4)……
督領府。
三日了,鄒黎想,影隸仍沒帶回來多少有價值的消息。自從桓昭當著她的面隱於空中,無論鄒黎如何查探,對方都是杳無音訊。
「屬下辦事不利,」影隸的臉隱沒在黑暗中,「請督領責罰。」
「罷了。」揮退手下,沒有斥責對方辦事不力,筆墨在紙上描摹出桓昭的容貌,鄒黎心下反而躍起越來越濃的興味。
為了收攏權力數度削藩,這京城從不曾有過封號為「奕」的王侯;命令翰林苑寫了不知多少篇頌聖避諱的文章,坐了數十年皇位的定安帝又何時頂過桓姓。
但那自名為昭的小公子卻是信誓旦旦。
比起見了神鬼的憂懼,回想起那日突兀消失的桓昭,鄒黎卻是燃起一陣超脫掌控的興奮——精怪妖仙如何有人心可怕,真要仔細論起來,這金光熠熠的都城何嘗不是血骨累累。
況且對方看上去也不像個多聰明的。
這樣漂亮又心無城府的公子,鄒黎慢慢摩挲過唇側,羽翼爪子都系縛著天真,合該被一掌攥在手裡,做只屬於她的鳥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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