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拉菲娜:「爺爺的遺願,算是完成了嗎?」
洛書知道她指的是那個「真正的遺願」:「雖然還差一腳,但有了你爺爺的幫助,至少漲了一倍的成功率!」
第160章 春天(十四)
1985年的春天已經過去一多半,人們大多脫掉了厚外套,化凍的野蘋果早就被動物吃掉,逐漸茂盛起來的樹木散發出將要到來的夏天的氣息,普布利亞中心公園廣場上開始售賣啤酒和冰淇淋。
伊利亞·鮑里斯洛維奇·列賓第一眼看到的普布利亞,就是這樣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
他還有半年才從列寧格勒工程物理學院畢業,但已經提前完成了論文,獲准開始實習——蘇維埃近年大力發展核電,人才缺口很大,能早一天上崗也是好的。
4月底的這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當他提著一隻裝行李的大包(其實總共沒幾件衣物,除了一隻寶貴的祖傳收音機,大多數是母親給他塞的醃黃瓜和麵包),茫然地在中心公園廣場逗留時,賣啤酒的赫列勃尼科夫大叔馬上注意到了他:「嘿!年輕人,工作日你為什麼沒在上班?」
那時候還沒有「街溜子」的說法,但在人人都有工作的蘇維埃,年輕人在上班時間到處亂躥是很怪異的,伊利亞·列賓嚇得趕忙給自己辯解:「我被分到了切爾諾茲克核電站,今天剛到,正在找職工宿舍……」
三句話就把自己的信息抖了個底掉,屬於安德烈看一眼就會劃拉去安東那一桌、鑑定為不能當克格勃的那種人。
赫列勃尼科夫大叔聽說他被分到切爾諾茲克核電站,對他的評價立時反轉,從「問題青年」變成了「有為青年」:「好傢夥,那可是份好工作!為了慶祝這偉大的一天,要不要來杯啤酒?只要一個戈比!」
伊利亞紅著臉:「我還沒有開始領工資……」
赫列勃尼科夫大手一揮:「沒關係,我可以為你這樣有前途的年輕人賒帳!」
於是伊利亞就這樣被忽悠著欠了一杯啤酒錢。
這啤酒倒也不算白買的,伊利亞站在這裡啜半杯的功夫,健談的赫列勃尼科夫大叔已經把整座城市的格局都給他講了一遍,宿舍和醫院分別在哪、商鋪主要分布在哪幾條街、哪幾家餐館最好吃。
伊利亞聽得心馳神往:這就是他不出意外將要生活一輩子的地方……不過話說回來,除了宿舍,第一個介紹的就是醫院,總覺得有哪裡奇怪……
一個看上去還很年輕、但氣質卻非常沉穩的男人在他們旁邊停步:「伊利亞·鮑里斯洛維奇同志?」
不知道是突然被陌生人報出名字,還是對方身上的軍人氣質把伊利亞嚇了一跳:「是……是的,先生!不是,同志!」
安德烈笑了笑,沒有介意他不小心冒出來的小布爾喬亞稱呼——起碼比帕維爾的「親愛的」好多了:「再來一杯?我請你。」他付給赫列勃尼科夫大叔兩個戈比,才繼續說:「你是核電站新來的實習生吧?」
這是邪神發布的任務:接觸新鮮出爐的這一批實習生,提前把好苗子搶到4號反應堆。
安德烈從未聽說有這種操作,但邪神說在華夏這種行為屬於基本操作。
說起來,在華夏,大部分在核電站工作的人會把「核電站」春秋筆法為「發電廠」來降低親人朋友的警惕心,而在蘇維埃則恰恰相反,不強調「核」電站不足以展示自己的勇武。
而邪神也會習慣性說「電廠」,從這個微妙的稱呼中能夠推斷出這確實是「來自華夏的邪神」,而神也有國籍則是一件更加微妙的事情……
註:我國80年代當然沒有核電站,但架空版華夏扯了進度條,理論上應該有。
安德烈把自己飄遠的思緒拉回來,接過赫列勃尼科夫大叔給他倒的啤酒,在後者要給伊利亞倒時,對方連忙婉拒:「不用了,我還欠您一個戈比呢!」
最後赫列勃尼科夫大叔還是強行給他續了半杯,表示那個戈比剛才這位先生,啊呸,這位同志已經付過了,這半杯是贈品。
伊利亞對這座陌生城市的好感頓時「蹭蹭」上漲,又為這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未來上司的同志,對自己的第一印象是逛廣場喝啤酒而感到羞愧,小聲解釋:「對不起,我只是想問路……請問您是?」
「喔,」安德烈微笑:「我是切爾諾茲克核電站的經濟觀察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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