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流浪就要餓死在江湖了。
逍遙劍法大成,師父和師叔知道了一定很開心,明年的武林大會,他一定會是第一的。
到時候半路不會又殺出一個沈難吧,應逐星模模糊糊地想。他兩眼迷迷瞪瞪,抱著青霜劍守在門邊睡了過去。
難熬的一夜不覺過去了,日頭從雲浪里湧現,長街上的煙火氣一如尋常。
江湖人聚人散,風起雲湧,不會因某人的生死而消失。
見慣了生死的遊俠豪客醒了酒,紛紛祭拜了雷吟後,很快便出了城。雷門的這位少主生前廣交好友,一本生意經翻得精通,死後亦有無數人惋惜。
他死了對於雷門往後在江南的漕運線多有影響,還不知那位新少主的本事,和他兄長比如何。
昏暗的靈堂照進了一縷光,燭火燃盡,煙霧繚繞。
新少主跪在靈柩面前,朱紅的漆字刻在牌位上,乍一看有些刺眼。
雷鳴滴米未進,直直地跪著,像個沒有知覺的怪物。一旁的虞櫟縮在角落的柱子旁休憩,白幡掩住了她一夜的憔悴。
今早來來往往的客人很多,大多是上一炷香說幾句客套話。
雷鳴光跪著不言不語,虞娘子初來乍到也不知說些什麼,漸漸後來的人也都不說話了。
半日過去了,靈堂靜得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屋外樹影交錯,偶爾傳來沙沙的聲音,侍女前來換香燭。
跪著的人忽然道:「上兩盞清茶。」
侍女回道:「是,二公子。」
雷鳴瞥了一眼角落裡呆著的人,女子蒼白的唇瓣已經起皮了,眼角的淚痕也幹了。虞娘子愣愣的,她看向雷鳴的目光似乎沒有那麼戒備了。
.....
城門口,應逐星拖拖拉拉走到了車馬行。他默默許願,如果葉嬋和沈難出現,他們三個可以一起把雷鳴綁走,教訓一頓。
畢竟,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應逐星蹲在車馬行前,掌柜熟悉他的臉,出來問他:「少俠,今日又來買馬嗎?」
他點了點頭,掌柜的笑著問:「你昨日是不是沒栓好馬,兩匹都跑了。」
應逐星訝異這掌柜未卜先知,「你怎麼知道的。」
掌柜領著人往馬廄去,那兩匹棗紅馬正低頭在槽里哼哧吃草呢。應逐星揉了揉眼睛,原來這馬是自己回家了,他還以為是葉嬋和沈難偷走了。
連馬都沒有,這兩人應該還沒離開諸暨。應逐星黯淡的眼睛霎時亮了,他們兩人還是有良心的,沒有拋棄自己。
「老馬識途,我家的馬可聰明了。」車馬行的掌柜得意地順了順馬背上的毛,「就是不知昨夜去了哪裡,馬蹄上全是泥,鬃毛上還有點雜草樹葉。」
掌柜沒來由多問了一嘴,「少俠,你可有受傷。」
應逐星搖了搖頭,他可好著呢,全身上下沒有半點事。他突然靈光一現,轉頭說自己此前傷了腿,這才找了坐騎代步。
掌柜似乎早就瞭然於胸,「難怪今日一大早我卸馬鞍時有血,疑心買家出事了,但沒多久您又回來了,想來是丟馬了。」
「有血...呀。」應逐星喃喃自語,是誰的血呀。
車馬行的掌柜為人誠信,也頗為好心,他大方地讓應逐星將兩匹馬領走,不必再多買一匹了。
省了一筆錢,應逐星頓時喜笑顏開。他將馬托給了掌柜,現在他決定要在諸暨多留一天,等等那兩個失蹤一夜的人。
按應逐星之前的計劃,應該是沈難蹲守在城門給他傳消息。但昨夜一番折騰,兩邊的打算都落了空,一個二個搞得都挺狼狽的,沒什麼高手風範,說出去還怪丟人的。
應逐星叼了根草蹲在城門口,張望著行人進進出出。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緩緩進城了,駕車是一個書童生的唇紅齒白。姜水頭上盤著小髻,肩上挎著一個藍布包,他嘴裡還咬著一個桃。
車廂里的人不禁掀簾,催促道:「還有多久?」
姜水揮了一下馬鞭,「山桃姑娘莫急,雷門就在前面了。」
窗牖被白玉摺扇推來,主人是個面如冠玉的公子,青年眉眼分明,眸中藏著幾分愁緒,她像一株養在水邊的君子蘭。
諸暨,她不是第一次來了。
可能是最後一次了,虞櫟是來做個了斷的。
應逐星不覺被那俊俏的公子吸引了目光,兩人的聲音飄到了耳朵里。一行人要去雷門,訃告還未發,他們是去祭拜雷吟的嗎。
好奇心驅使著應逐星跟了上去,直覺告訴他,跟上去有事發生。
應逐星前頭剛走,城門口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葉嬋和沈難趕了半天的路,不顧飢腸轆轆,
終於回了諸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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