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難幽幽地看著對面呲牙咧嘴的兩個男的,應逐星倒吸了一口冷氣後,他立馬放下筷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騰出的另一隻手捂住了姜水的眼睛。
要說這應逐星真是個缺心眼的,人家姑娘在處理傷口,他還能大口吃飯,也沒個避諱。
酒樓臨窗的位子可以看到諸暨的河,水面波瀾不驚,畫舫遊船星羅棋布。
等葉嬋碾好的藥渣覆在傷口上,用牙和手打了一個結實的結,才有心思看其他人。
她身旁沈難低著頭,對面兩人蒙著眼,三人怪心有靈犀的,葉嬋不覺笑了一下。
她緩緩舒了一口氣,「好了,吃飯吧。」
應逐星飛速放下手,津津有味地喝了一口鱸魚蓴菜湯,塞在嘴裡的米飯才被順了下去。明明是葉嬋和沈難失蹤半日滴米未進,他卻像一個餓死鬼投胎,這全賴這些年行走江湖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
驟然的天光晃眼,姜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霍昭的事還是要拜託葉姑娘。」
葉嬋心不在焉,「你方才說謝尋安也在應天府?」
沈難的失憶恐怕和千金堂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難道他是被人下了藥嗎?
千金堂怕不是賊喊抓賊,他們自己將人弄成了這副鬼樣子又假惺惺來給人治病。
可這是為何,千金堂為何要害沈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輩,是因為山外谷的名號嗎…
這些事情都是意測,旁人看不出一點關聯,連葉嬋都想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
她慵懶地眯起眼睛,暖陽照在了的舒展手背,葉嬋問悶聲不語的沈難,「你還記得什麼嗎?」
昨夜蟬息梳理了沈難的內息後,他說自己腦海中出現了很多零碎的片段,但怎麼也拼不成一段故事。
「藥莊?」沈難猶豫道:「千金堂有個藥莊。」
姜水也夾了兩筷子菜,填了填肚子,應逐星笑著說:「千金堂本就是個醫館,怎麼會沒有藥莊呢。」
沈難這個信息聊勝於無,葉嬋卻道:「他沒去千金堂,怎麼會知道那裡有個藥莊。」言下之意是,沈難一定去過千金堂,只是不知道他去千金堂作甚。
姜水將謝尋安遞來的消息轉述了一遍,「據上次施已過一月,老堂主壽辰已完。謝少堂主此前說,半月施一次針,他現如今在應天買藥,若沈難病急,可前來尋他施針。」
葉嬋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千金堂這鬼門十三針,我從前也略有耳聞,是真的那麼厲害嗎?」
同為醫藥傳世的家族,山外谷和千金堂,一個避世,一個入世。
兩家的行事作風也是大相逕庭,山外谷都快在江湖銷聲匿跡了,千金堂卻聲名鵲起。
真是同行不同命,葉家只剩葉嬋一個,還是個沒學到製藥精髓的不肖子孫。
那個謝尋安與她差不多的年紀,針法名滿江湖,非千金不出。
葉嬋頗為唏噓地搖了搖頭,她自問自答:「可能謝尋安是真的很厲害吧。」
她有些較勁地給沈難搭了脈,「病情沒有復發。」
沈難心知肚明,「師父你要去找謝尋安嗎?」
應逐星道:「我有次承師命去千金堂拿藥,見過一次謝尋安。這人表面看著性情溫良,實際可古怪了,他將我晾了半天才肯給藥。」
「說是昨天下雨了,他曬好的藥材受了潮氣,這才遷怒於我。」應逐星雙手一攤,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你說這個人的脾氣是不是和天氣一樣陰晴不定。」
「關鍵是他晾著我就晾著吧,偏偏要將緣由原原本本地告知我。」
他那日在千金堂等了好久。應逐星的耐心一向好,也沒什麼脾氣,能將此事記這麼久,只是覺得謝尋安此人古怪。
姜水做賊似的偷看了葉嬋一眼,他怎麼覺得些少堂主和葉姑娘兩人還挺像的,這脾氣都挺陰晴不定的。
葉嬋聽了謝尋安的故事後若有所思,她道:「此去應天,我得空便去會會謝尋安。」
說不準他二人探討一番,沈難的失魂症就有救了。
沈難聽了有些憂心忡忡,他這病一定要治嗎,不治也挺好的。看著師父為他耗盡心血內力,他心裡生出了想回山外谷的念頭。
江湖這麼大,怪人這麼多。他們師徒躲進谷中,安穩過日子也挺好的。。
沈難沒有說出自己的心聲,葉嬋抬手敲了一下他神遊的腦袋,「等謝尋安治你的時候,我也見見這鬼門十三針是如何的出神入化。」
她隨意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手腕,食指和中指的縫隙似乎可以放下兩三根銀針,她微微眯起眼睛,「針法,我之前還沒認真學過這東西。」
「葉姑娘。」姜水喊了一聲,他苦口婆心道:「別忘了霍昭。」
談起謝尋安便說個沒完,可憐的霍昭無人問津,她最後消失的地方恰好也在應天。葉嬋準備從源頭入手尋人,「有霍昭的畫像嗎?」
葉嬋很少出谷,更別提見一些江湖人物了。這霍昭姑娘年十八,生得什麼模樣她又不清楚,到時候又找錯人可不好。
送親一事,葉嬋護送了一路,到最後才知道虞娘子不是虞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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