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鼓面震動。
燈火通明的大堂悄悄熄滅了一半的燈,獨留高台明亮。眾人的目光紛紛聚集在了台上,應天府趨之若鶩的花魁娘子絕世獨立。
美人青黛蛾眉,她眼尾綴了艷麗的硃砂,額間的花鈿招眼。
正準備悄悄離開大堂的應逐星不由愣神,旁邊人一撞,手裡的烈酒差點灑了出來。
鼓上的君憐雲鬢高挽,發間斜插了一隻珠翠步搖,月白的水袖徐徐展開,如九天玄女的披帛墜入銀漢。
四下昏暗,須臾的安靜過後,絲竹管弦齊鳴。
今夜飛仙圖重現,畫中人似夢似幻,眼前人更如天上人。
高台上君憐的洛神扮相真可謂國色天香,難怪城中有人日日朝思慕想,不惜一擲千金。
謝尋安被聲音分了心,一轉頭他要找的人便消失了,冷茶緩緩入口,別有一番滋味,那侍女瞧著也特別了些。
離了謝郎君,葉嬋悄摸找到了應逐星,兩人湊到了一處。這端茶送水的活不好干,早知道還不如不換這身衣服。
趁著沒人注意,兩人一塊躲在了角落的柱子後頭。葉嬋掀開應逐星擋臉用的抹布,「剛才那是謝尋安?」
「你認識他呀?」應逐星慌張地捂著自己的半張臉,稍稍探出頭看了一眼謝尋安的方向。席間謝尋安本分地喝茶觀舞,仿佛根本沒有別的心思。
「不認識,只是他身上的氣味很熟悉。」葉嬋聽謝尋安說話雲裡霧裡,一猜就猜准了。
之前應逐星只說謝尋安性情古怪,也沒說他還風流成性,不巧正在落仙坊遇見了。
葉嬋生來嗅覺好,這種各色藥草的混雜在一塊的氣息,她從前只在家人身上聞到過,大抵是同為大夫的緣故,總歸是有些相似之處。
熟悉藥香勾起了記憶,她漸漸有些心不在焉。
孟夏的空氣中隱隱有了燥意,郁躁引得指尖微微顫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挑撥,她的心緒忽如一團亂麻。
又是嘩地一聲,葉嬋幽幽抬眸。
鼓面上的君憐面若桃李,說不出的美艷動人。美人身上的那襲羅衣輕盈又飄逸,顧盼間眼波流轉,勾人心魄。
應逐星雀躍地拉著走神的葉嬋,探頭時驀地對上君憐拋過來的眼神,連著骨頭都酥了,此行真的不虧,也算是沒白費功夫。
葉嬋忽略了周圍的嘈雜,暗自吐息靜心。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九天拋下紅綢,君憐憂愁婉轉扯過綢帶,緩緩在自己腰間繞了一圈。
足尖點地借力,滿場鼓聲合鳴,玄女飛天猶如洛神再世。
應逐星訝異道:「這君憐娘子還不僅擅舞,還會輕功誒。」
美人的水袖一揚一甩,腰肢輕盈,搖曳生姿,這輕功看著有好些年的功力了。
葉嬋若沉吟不語,這般好的輕功,為何還留在落仙坊。
舞樂進入了高潮,賓客的目光如影隨形,始終盯著君憐的動作,就連躲在柱子後頭偷窺的兩人也不例外。
無人問津的角落,一個黑影偷偷潛到了葉嬋和應逐星的身後。
正全心觀賞的兩人忽然心有靈犀,還不等身後的手拍到肩上,應逐星攻下盤猛地將人撂倒在地,葉嬋反手捂住來人的嘴,眼疾手快掐住青年的喉骨。
咚的一聲悶哼混在了鼓樂里,竟無人分心在意。
直到應逐星看清了青年憔悴的臉,他輕呼,「是沈難!」
葉嬋鬆了喉骨的勁道,兩人齊心協力拖著虛弱的沈難往柱子後面藏,免得被管事當賊人一網打盡。
葉嬋百思不得其解,「你怎麼進來的?」
沈難才退燒,身上還在出冷汗,兩人合力的一下讓他猛地眼冒金星。他從懷裡掏出請帖,弱弱地喊了一聲,「師父。」
應逐星抽走請帖,「你怎麼有這玩意的?」
沈難不適地咳嗽了兩聲,「在落仙坊門前打昏了了一個郎君拿走的。」
合著是應逐星和葉嬋來得太早了,賓客未至不能搶人的請帖,只能淪落成侍女和小廝。葉嬋托路人的字條到得正是時候,沈難暮時幽幽醒轉,見不到人就跟來了落仙坊。
頭昏腦脹的沈難怔怔地盯著葉嬋,「師父,你這副打扮好特別。」
葉嬋低頭看著自己這身西域服飾,金色刺繡鑲邊的長裙,遮面的輕紗還掛著精緻小巧的柱子,臂釧卡在藕臂上,和平日裡的素淨打扮不一樣。
她中肯道:「確實別有一番風情。」
反觀應逐星,他臉頰上的黑色大痣令人有些噁心,劍眉星目也抵不過烏黑的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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