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沈難在禮房瞧見了一沓厚厚的案卷,阮知事準備派人送去裴知府那。似乎是裴知府突然下令要整頓官務,可能是年輕人想搞出政績,藉此引得吏部注意罷了。
但應天府積年累月的案牘,裴度一夜都讀不完,如何能一朝解決。
阮知事搖了搖頭,不過這也是好事。他一把老骨頭了,仕途已然走到了盡頭,樂見年輕人折騰。
初見裴度時,阮知事還覺得新任知府碌碌無為,是從上京下來混個實職的世家子弟,空有其表。
出人意料的是,裴度一襲白身無依無靠,他能走到今日憑的都是自己的本事。
不想他還願摻合這檔事,踏進那一灘污泥里。
沈難將馬車交給店小二安置,反正他們還要在應天待好久,應逐星付了定金,逾期的錢車馬行會來天下樓取的。
他們三人才剛到門口,應逐星就興沖沖地跑到葉嬋面前,「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沈難擋開了他,「有事說事,別湊那麼近。」
「小心眼。」應逐星嗤了一聲,他丟給了沈難一個白眼,「我可是下午頂著大太陽跑了一百多條巷子的人。」
沈難不甘示弱,也跟著哼了一聲。
他們從早上就開始不對付了,葉嬋隔開了兩人,「有事上樓說。」
應天府差不多就這麼多條巷子了,葉嬋也沒想到他真的在城中轉了一下午。沈難還以為應逐星幫紀夏買完衣裳之後,自己窩在房間裡休息了。
三人忽然同時看了一眼旁邊的紀夏,紀夏愣了愣立馬說自己累了,想去休息了。應逐星看著她自己上了樓,這事也不是不能聽,只是大人的事小孩還是少摻和比較好。
「走吧。」沈難拍了拍他的肩膀,三人一塊進了房間。
葉嬋先進去推開了窗,沈難隨後關了門,窗邊睡過頭的麻雀撲騰著翅膀飛走,涼風吹了進來。
「你是找到霍昭了嗎?」葉嬋拎了拎茶壺,裡頭還有水。
「暫時沒有。」應逐星搖了搖頭,挑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你知道南潯的蠱蟲嗎?」
葉嬋嗆了一口茶,她掩著嘴輕咳了一聲,這個禍害人的玩意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從前翻過谷中的書,家中曾有長輩細細研究過蠱蟲。
葉嬋也給應逐星倒了一杯水,她道:「西南乃瘴癘之地滋生百蟲,南潯的蠱....我也略知一二的。」
沈難捧著杯子等誰,他一偏頭,「這一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應逐星點了點頭,「我今天差點就被蟲子咬了。」
他此刻回想起來還有點後怕,幸好謝尋安也在應天府,若是不慎中招了還可以找他,千金堂對付這種卑鄙手段,也算得心應手了。
只是一針千金,有那麼一丟丟貴。
葉嬋好奇,「發生了什麼?」
應逐星喝了一口水,才將事情緩緩道來:「你早上不是交代我多在街上晃晃,說什麼巷子裡會藏著什麼秘密,我覺得你說的對。」
「整整一下午我蹲了好幾條街,果然讓我發現了些端倪。」他頓了頓,「紀夏說過騙她的是個姑娘,這伙賊人應該是經常利用女子來行騙,等將人引到了偏僻之地再動手。」
「但今天她們碰到了一個難搞的小娘子。」
....
響午,太陽偏向樹梢。
昨夜未眠的人都還在夢鄉,唯有應逐星天賦異稟,他一人吃飽喝,自然覺得百無聊賴。少年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悶聲蹲在街角看著路人發呆,河邊烏篷船搖著槳穿梭在街巷。
頭頂忽然傳來女子溫柔的聲音,「郎君,你可知道玲瓏閣在哪?」
應逐星一愣,他也是初來乍到。姑娘提著一籃子香粉,解釋道:「我也是頭次來送東西的,不是識得路。」
應逐星找地方向來也是問當地人,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不知道,你多問問別人吧。」
那姑娘瞧他是個沒開竅的小伙子,笑著說:「是我糊塗了,玲瓏閣是個胭脂鋪,我怎麼能問你呢。」
兩人也沒多說幾句話,姑娘轉身便離開去尋玲瓏閣。應逐星本也沒多想,但他看著那姑娘的離開的背影,轉念想到紀夏,像她這樣的姑娘是應該是那伙人的目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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