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擔了個懸壺濟世的好名聲,人人趨之若鶩,也不管他定下一針千金的門檻,謝尋安可是名副其實的清貴公子。
「砰砰砰!」
「砰砰砰——」
應逐星不覺渾身緊繃,像不要命似的猛敲千金堂的門。夢溪街臨水,后街河面無波無瀾一團漆黑,這裡的商鋪都關了門,這個時辰做生意恐怕都睡了。
沈難盯著懷裡的人,葉嬋很安靜,仿佛無聲無息,陷入了一場漫長的睡眠。
應逐星環顧四周,忍不住大聲喊道:「謝尋安!謝尋安!我知道你在裡面,人命關天吶!」
堂里有人聞聲持燈緩緩開了門,牌匾下好像站著三個狼狽不堪的劍客,七寶見他們衣上染血,立刻出聲呵斥,「哪來的狂徒,敢來千金堂放肆!」
應逐星慌忙湊近了,讓燈火照請自己的臉,「七寶,你認真看看我,我是應逐星呀。」
七寶偏頭躲過對面湊過來的臉,他定睛一看,「應少俠,你怎麼在這裡?令師今年的藥,江宗主已經派人來取過了。」
沈難沒閒心聽他們兩人寒暄,他護著葉嬋生生從空隙里闖了進去。七寶手腳不協調,一時沒攔住,「誒!你不能進去。」
應逐星攔腰抱住想追過去的七寶,「人命關天的大事,千金堂不能見死不救。」
七寶被卡得說不話,他憤憤地拍開應逐星的手,好不容易喘過氣了,「應少俠,我家郎君有約出門去了,眼下不在堂中。」
「那怎麼辦?」應逐星手足無措。七寶可管不上他,深夜有人擅自闖千金堂,藥房那麼多藥材,若是出個差錯可不得了。
七寶追著沈難到了中堂,應逐星也著急地跟了進去。
四角的屋檐圍出了一塊小天地,彎月從天井掉進了水缸,上頭養了一水清新雅致的蓮花。苦楝樹的枝幹高過了屋檐,輕紫的花葉接著舒展枝芽。
似乎只要有人稍稍一動,便會驚擾夜色。
莽撞的人不懂風月,沈難只想快點找到謝尋安救她師父。
酸澀的痛感漸漸從四肢傳來,他下意識緊緊地護著葉嬋,她仿佛是一縷雲霧,攥不住了就會散。
葉嬋的吐息很微弱,耳廓不經意貼到沈難的心口,那裡起伏地厲害。
難以為繼的沈難驀地單膝跪在了青磚上。七寶在身後喊道:「少堂主今夜出門了,公子得等明日再來。」
採蓮舟栓在了千金堂後頭,苦楝樹下出現了一個人影。在橋下漂了半夜,他帶去了飲樂的清酒,大半都便宜了河裡的魚。
謝尋安拎著沒人吃的食盒,緩緩走上了石階,從來沒有人敢這般戲耍他。
屋檐下的拐角剛剛有個人影剛剛走來,應逐星眼尖發現了他,謝尋安微微一笑,「好久不見,應逐星。」
應逐星一挑眉,他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落仙坊里謝尋安沒見到自己嗎。
七寶喜出望外,「少堂主,你不是去赴約了嗎?」
謝尋安淡淡道:「那人爽約了,晾了我一夜。」
他自行略過了沈難,將手裡的食盒交給七寶,「你明日和其他幾位先生分了吃吧。」
應逐星看見謝尋安就焦急,趕緊出聲提醒道:「葉嬋中了南潯的蠱,你快救救她。」
「山外谷的後人還需要我來救嗎?」謝尋安唇角微勾,明明是揶揄的話,聽起來卻分外涼薄。
應逐星笨嘴拙舌地解釋道:「她...這不是神志不清了嗎。」
謝尋安緩步走到了沈難的面前,他高高在上地睨著他。沈難微微抬頭,毫無表情的面孔不覺浮現了一股冷意,青年明淨的眼瞳愈發複雜。
兩人對視了片刻,空氣仿佛在瞬間凝固。
謝尋安俯身給葉嬋把了脈,強弩之末不容樂觀,亂竄的蠱蟲被葉嬋用內力控制在一處經脈,但她的身體似乎已經難以承受蟬息與毒蠱的對沖了。
謝尋安話里頗有幾分認可,「還算聰明。」
謝尋安伸手想從沈難懷裡接過葉嬋,可沈難卻沒有卸勁,像是忽然忘了鬆手。
「放手。」剎那間沈難對上了謝尋安探究的眼神,他眼中閃過一絲無措。
謝尋安神色清冷,衣上有潮意,身上有清淡的藥香,這氣息好像一個人,他的氣息好像....葉嬋。
鬆了手的沈難無力地癱軟在地,今夜他好像要用盡一輩子的力氣了。應逐星擔憂地上前查看他的情況,「你沒事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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