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不知瘋的是哪個,沈難的手壓著葉嬋後腰,葉嬋下手沒輕沒重,指甲在脖子上刮出了一道紅痕,沈難卻突然停下了動作,緩緩地看向葉嬋的眼睛,他極力維持雙目清明,「師父,我可以嗎?」
一聲極輕的顫息貼在他耳邊,「可以。」
葉嬋垂下的發梢掃過沈難滾動的喉結,他眸色一暗,像是得到了可以為非作歹的赦免,於是寸寸逼近,幾近貪婪地碾磨柔軟的唇瓣。
大掌按著她的後頸往下壓,拇指來回摩挲細嫩的皮膚,葉嬋呼吸漸亂,發間的銀鏈撲簌簌地顫。按常理而言,他們之間這樣是不對的,但動心這件事是不用講道理的。
一回生二回熟,沈難很快占了上風,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尖,誰還願淺嘗輒止。
蠟染裙裾掃過沈難的腕骨,衣袂交纏摩擦出沙沙響動,沈難將人抱了起來,葉嬋慌忙將手撐住他肩頭,泛紅的眼隱約有水汽,他緩緩地將人抵在床邊。
解不開師父衣襟上的結,沈難鼻尖沁出汗珠,他索性用牙咬,犬齒叼著繩節往右扯,葉嬋的指尖不覺從他襟口探了進去,她親眼看著他咬開了自己衣襟上的系帶。
月光漏過竹窗斜劈在背上,呵出的熱氣在細膩的皮膚上蒸出片片紅雲,葉嬋的耳尖驀地染上了霞色,如宣紙洇了胭脂,一路燒到了眼尾,卻被斷斷續續的漲痛截斷。
掌心覆上蜷起的指節,沈難一下又一下重複著僭越的動作,漫長的糾纏可以把此生所有恨意消磨殆盡,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師父脆弱。
「葉嬋,我們會在一起一輩子嗎?」
葉嬋微微一怔,偏頭咬住了他的食指,沈難的悶哼未溢出口,他反將指節更深送進她唇間,鮮血溢出齒痕,咸腥與鐵鏽味化開,這一口咬的極深。
瓦檐下的蛛網忽地一顫,星光溺死在雲翳深處,竹葉上懸著的露珠等到了清晨才墜落。
噬臂為盟和咬指為誓大差不離,應該是一個意思。
第90章 迷蝶蠱
啁啾——啁啾——
兩聲短促清啼刺破窗紙,穀雨時節地氣蒸騰,巳時的天光不覺有了熱意。
榻上人睫羽微顫,葉嬋聽著窗外的動靜緩緩睜開了眼睛,身體還沒適應現在的情況,她也沒適應自己的枕邊多了一個人。
葉嬋失神地盯著天花板,她夜裡好像被人打了一頓,膝蓋發軟,渾身酸...麻,腦子也不清醒了。
南潯的藥後勁真大。
折騰過的身體不好控制,葉嬋偏頭看了一眼罪魁禍首,下唇咬破的豁口凝著血痂,像是被山雀啄破的野莓。她的目光漸漸從清雋的臉上往下移,淡淡地掃過喉結旁殘留著幾道曖昧的紅痕,昨晚自己不小心蹭得重了一些。
榻邊堆疊著衣物,葉嬋緩緩穩住的呼吸,生怕驚醒了人。她欲起身,正巧回眸對上了沈難惺忪的雙眼,兩人不覺僵住了,青年才睡醒的眼瞼微微泛紅,濕潤的眸光游離在女子單薄白皙的腰背,沈難啞著嗓子喚了一聲師父。
同眠一張小榻,兩人的身子還挨著,詭異的感覺襲上心頭,葉嬋垂眸攬下了被子,「閉嘴。」
現在她不想聽沈難講話,任何話都不想聽,昨夜的一幕幕如跑馬燈般在腦海回放,就算兩人是你情我願,葉嬋也不想面對如此侷促的事情。
刺眼的陽光照進了竹窗,恍神間沈難身上一空,他下意識驚呼出聲,葉嬋縮在牆角心虛地閉上了眼睛,「衣服...在下面,幫...我也拿一下。」
沈難應了一聲嗯,他若無其事地起身,先穿了件褲子,而後又蹲在地上挑揀,「還穿昨夜的嗎?」
葉嬋閉眼猶豫了片刻,好像也不能穿了,那身衣裙還要洗了才能還給珈奈。沈難俯身跪在在床沿,拿著百褶裙在師父眼前晃了晃,「可以睜眼了。」
葉嬋試探地睜開了眼睛,一張俊俏的大臉映入眼帘,她看著他手裡的亂糟糟的衣服搖了搖頭,穿這個出門,有些事不是昭然若揭了嗎,「還是拿新的吧。」
葉嬋出門的衣服都在包袱里,離開山外谷時只帶了一件,出煙雨樓又添了兩三件,進了千金堂也置辦了許多,但這些都在逃婚的時候丟了。
好在謝尋安心細,都給葉嬋帶來了南潯,哪有姑娘家家天天灰頭土臉,吃了上頓沒下頓的。
這種日子沈難過得,葉嬋可過不得。俗話說的好,人生在世不過三萬天,出門跟情郎吃苦,不如回家享福,但奈何姑娘自己不爭氣。
沈難看了看屋子裡破舊的衣箱,又看了葉嬋,一件一件問,要挑到猴年馬月。他稀鬆平常地伸了手,葉嬋反手給他掌心來一下,薄被從肩頭滑落,露出了鎖骨上的點點紅雲,「作甚?」
沈難的目光不禁自上而下探,像是憶起了一些細節,濕膩的眼神慢慢失焦。葉嬋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印記,飛快斜了沈難一眼,「還看。」
他下腹一緊,緊張地地咽了咽口津,「我....我抱你過去挑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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