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聽聲再三答應,解釋這次純屬意外,可還沒等許寄忱有所反應,周圍便再次劇烈震動起來。
原本應聽聲以為是之前那樣不久便會平息的波動,可當不遠處的雲歆的又一句「蠢貨」罵出來後,他才猛然意識到不對。
「轟」一聲,石門突然閉合,一道接一道,直接堵死了他們來時的路。掛在石壁上的蠟燭也瞬間熄滅,只剩雲歆身周以靈力照明的燈燭。
「你想死別拉著我們!」雲歆罵道:「沒人教過你不要擅自觸碰自己不認識的法陣嗎!」
剛才抱著雲歆大腿哭得淚眼婆娑的灰衣男子被雲歆罵了個狗血淋頭,急忙收回了手,弱弱道:「我看那小友碰了也沒事……」
應聽聲聽見爭吵聲,回過頭。
他看見雲歆的嘴唇動了動,卻沒聽到聲音,正當他疑惑地想去徵求許寄忱的意見時,一陣劇烈的耳鳴傳來——
嗡——
從石門關上到現在不過幾息時間,也就夠樹葉上的水珠落下。
應聽聲卻覺得時間在此刻停了下來。
「咚」一聲,應聽聲頂著耳鳴,僵硬地低頭看向地面,一顆新鮮的人頭滾到了他的腳邊,嘴唇還在一動一動的,似乎想說些什麼。
許寄忱微微張開了嘴,看著應聽聲,隨後像一隻從高空墜落的風箏一樣倒了下來,背後蔓延出血跡。
應聽聲的腦袋像生鏽了一樣,艱難地抬起,發出「咔咔」的響聲。不遠處的雲歆半跪在地,嘴角與眼眶中流出大量鮮血,手中還握著那把長劍。
越來越多的鮮血流淌在地上,匯聚成了一條紅色小河,將應聽聲的鞋子浸濕。
這一定是一場荒誕的夢境。
應聽聲想道。
他撲到許寄忱身旁,冷靜地穩著手去摸他脖頸的脈搏。
沒有。
什麼都沒有。
應聽聲不死心,又去摸另一個陌生人的。
還是沒有。
頭都掉了,怎麼可能還活著。
發生了什麼?應聽聲茫然地問自己。
他起身時不知被什麼拌了一下,摔進了血水中,大半個身體都被血染紅,就像一顆熟透了的蘋果。
應聽聲咳了兩聲,沒發現自己咳出的全都是自己體內的碎肉,他再次嘗試從血水中爬起,卻使不上力。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手和腿都以一個不正常的姿勢扭曲著,就連頭都變得越來越重,搖搖欲墜地撐在脖頸上。
應聽聲簡直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憑著本能伸手扶住了頭,恍惚間,他的手似乎蹭到了什麼。
濕濕的,軟軟的,還有一點黏。
——是苔蘚。
應聽聲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卻準確地判斷出了面前的植物。
哦,對。雲歆好像說了句什麼。
應聽聲迷迷糊糊地在腦海中翻找著,如果他還能看到,就會發現在一片黑暗中,他右手上的手鐲在微微發光,幾根絲線將他即將離體的魂魄死死綁在這具已經死亡的軀體中。
在應聽聲的記憶中,他的「視線」從石門移到了那名灰衣男子的手上,然後是他驚恐的臉,緊接著,視線往旁邊移動,移到了雲歆的臉上。應聽聲緩緩向下看去,「視線」便定格在她上下翻動的嘴唇上。
應聽聲張了張嘴,讀出了雲歆未出聲的話語。
……殺陣。
在那名灰衣男子不小心觸碰到石門上的殺陣時,殺陣便毫不留情、乾脆利落地將他們所有人全部殺死了。
包括雲歆。
包括許寄忱。
包括……他自己。
那我現在,是死是活?應聽聲眼前似乎被蒙上了一層血,模糊了他的視線,他什麼都看不清。
在一片混沌中,他又迷茫地想道。可是是他先摸到石門的,為什麼那時覆在石門上的殺陣沒有動靜?
「嘀嗒」。
又一滴血水落下,落在地面上,就像落在了血紅的海中一樣,發出了一聲輕響。
應聽聲手邊的玉碟振了振,發出了一抹微光。他緩緩偏過了頭,伸手拿過了這不知是誰的玉碟。
他的手指已經有些不聽使喚了,就像被凍僵了一樣。應聽聲艱難地解鎖了玉碟,看到那許久沒有動靜的排行榜再次更新,為首的那人卻不是習千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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