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休瀾回頭與站在不遠處的幾人對視一眼,腳下一點,整個人便如飛鳥一般輕盈地沒入了夜色當中,跟上了那道細雪。
細雪卷過池塘中的水,帶著一點濕意掠過雪霽閣那顆白玉蘭樹,最後洋洋灑灑地落在了和生閣前,帶著一朵已經凋謝的白玉蘭花一起,散在了地上,一片雪白。
清休瀾緩緩落地,甚至沒有驚動地上細小的雪花。
他面無表情地揮出一道靈力,直接轟散了落在地上的雪——在那薄薄的一層白雪下,一朵紅蓮悄無聲息地冒了出來,不過橘子大。
「唰」一聲,那朵紅蓮被一道淡金色靈力撕成了碎片,就像幾塊破布一樣無聲無息地趴在雪上,紅得近乎刺眼。
「這麼暴力,真是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啊。」那道聲音再次傳來,這次卻比剛剛清晰了許多,幾乎已經貼到了清休瀾耳邊。
「你也只敢畏手畏腳地躲在暗處了。」清休瀾抬眸觀察著周圍,口中淡淡說道。
那道聲音似乎全然不把清休瀾用來激怒他的話放在心上,輕輕「哼」了一聲,重複了一遍清休瀾的話,說道:「畏手畏腳?」
清休瀾剛好推斷出了這「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人的具體位置,還沒來得及悄悄來個「瓮中捉鱉」,就見面前和生閣緊閉的大門突然「哐」地一聲打開了。
開門的人也不知是心情不好,還是單純沒素質,幾乎是砸開了和生閣的大門,那門被狠狠撞開後在一旁的牆上留下了一道痕跡,可見其力度之大。
「不過是嫌冷才關了門,你既來了,我便開門迎客,也就是了。」
好一個反客為主,大言不慚!
難不成這人是個睜眼瞎,看不見門前掛著的「和生閣」三個大字?又不是沈靈,迎的哪門子客!
清休瀾冷笑一聲,道:「我到要看看是哪方宵小,來之前也不打聽打聽天機宗是誰做主?」
那聲音懶懶地從和生閣內傳來,道:「打聽了啊,沈靈嘛,他這不是……不在麼。」
感情是乘火打劫!
清休瀾搖了搖頭,不再廢話,提步走進了和生閣大殿。
大殿中略顯昏暗,只在角落幾處點上了燈燭,並不足以照亮整個大殿,反倒是落滿了整個大殿的紅蓮蓮瓣微微發著光,這才勉強使得殿內不至於黑到無從下腳。
一人直接霸占了大殿的主位,還極其囂張地將原本空空蕩蕩,極其簡單的主位「改造」了一番,將其改做了耀眼的金色,還掛上了各種顏色鮮艷的珠寶,極盡輝煌。
而順著主位往下,一朵朵紅蓮開遍了整個大殿,最大的紅蓮比南瓜還大,舒展著自己層層疊疊的花瓣。最小的紅蓮不過銅錢大小——從躺在主位上的人的手心中滑落下來,落在地上,便扎了根,開始生長。
清休瀾走進大殿看到如此一幕時挑了下眉,再次揮出一道靈力,將腳下的紅蓮,帶著紅蓮花瓣一起燒了。
直到腳下變得乾乾淨淨,清休瀾這才走了進來,然後抬眸和坐在主位上的人對上視線時,意外地「嗯」了一聲,道:「原來是你。」
「你認識我?」主位上那人偏著頭,用指尖勾了勾自己的髮絲,漫不經心地說道:「是十多年前僥倖從試煉之境中逃出去的人吧——既然如此,倒也省事,別和我作對。」
蘇府來來往往的人太多,清休瀾便再次易了容,回天機宗回得急,還沒來得及將易容散去。
聞言,清休瀾簡直氣極反笑,隨口道:「這麼多年過去,我還當你這隻陰溝里的老鼠長進了——至少對自己有幾斤幾兩有點數,沒曾想你竟還是如此,只會在嘴上放放狠話,實際不堪一擊。」
「我是陰溝里的老鼠,那你是什麼?修仙界籍籍無名的嘍嘍?」那人被罵也毫不在意,笑了兩聲,甚至還有閒心調侃清休瀾一番。
接著,他的語氣驟然轉冷,道:「你毀了我的紅蓮,我很生氣。」
話音剛落,他人就消失在了原地,隨後出現在了清休瀾身後,左手搭在了清休瀾的肩膀上,紅色靈力涌動,就要將給清休瀾添上點代表「喜氣」的紅色。
結果下一秒,那人臉色一變,發現自己的手被不知何時出現的寒冰凍在了清休瀾的肩上。
那冰就像有生命一樣,如靈活的絲線,直接刺破了他的指尖,然後將自己硬生生擠進了他的體內,直接將流動的血液凝結。
「習千瑜,我以為你最多是個兩面三刀的偽君子,結果我對你的評價還是太高。」清休瀾沒有動作,神色堪稱淡定,道:「我看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
習千瑜眼神一凜,收起漫不經心的神情,直接伸手,眼都不眨地將自己被冰封住的左手整個砍了下來,然後急退幾步,遠離了清休瀾。
從他斷手處流出的也不是鮮血,而是一粒粒細小的冰碴,每一粒冰碴邊緣都極其鋒利,在人的皮膚上輕輕一划,就能劃出一道細而深的血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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