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走了, 聲音卻還在, 從大殿的四面八方傳到了清休瀾耳中, 就像一隻煩人的蒼蠅一樣,打又打不到,叫又叫得很。
「不管你信不信,這天門都是要開的。哪怕你們天機宗不參與,也無法阻止。」習千瑜自己消失就算了, 還喜歡時不時偷襲一下清休瀾——完全無法預料的紅蓮花瓣突然出現,飛向清休瀾,一擊未中後又憑空消失。
「我呢,還挺忙的。不然你就趕緊表個態吧——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可得頭疼一陣子了, 畢竟你清休瀾一個人就能頂十個,我上哪去找第二個乖乖聽話的清休瀾。」
清休瀾:「……」這蠢貨聽不懂人話。
「看來你不但瞎,還聾。」清休瀾放棄了在大殿中尋找習千瑜的想法, 手中長劍劍尖點地,寒意便以清休瀾為中心,向四周盪去。
「我早就說過了,我不會參與你這個愚蠢的計劃。」冰霜覆蓋了地面之後,慢慢爬上了牆壁,似乎想將整個大殿變為一個人造冰窟。
習千瑜似乎笑了一聲,他的聲音就像幽靈一樣,在大殿中四處飄蕩著,忽遠忽近:「我知道——但我想或許你在知道我手中握著一枚名為『應聽聲』的籌碼之後,會改變主意呢?」
「呵。」清休瀾冷嘲了他一聲,要多無情有多無情,道:「做夢。」
隨著清休瀾的話音落下,一根根巨大的冰錐突然從大殿牆壁上接連出現,又快又狠,似乎想將殿內看不見的那個人捅成篩子。
習千瑜明顯還在殿內,只是藏起了自己的身形,因為他的聲音在遠離被冰覆蓋的地方,很明顯是在四處躲避這突然出現的道道冰錐。
「沒關係,沒關係。我這個人耐心還不錯。有時間等你後悔,改變主意。」習千瑜的聲音落在了窗戶附近,隨後在清休瀾抬手轟出一道靈力前,打碎了覆蓋在窗戶上的寒冰,隨後又立刻炸出了一朵紅蓮,攔下了清休瀾那道靈力,從窗戶中逃了出去。
只留下一句飄飄揚揚四散在夜色中的話:「三日後。位於中原最中心的離人海,我等你來。」
清休瀾立刻追了出去,但周圍已不見習千瑜的身影——不過他撞上了聞訊趕來,卻被紅蓮攔在了外面,直到習千瑜開後才得以走進和生閣的涼傾幾人。
「休瀾?你還好嗎?」涼傾也是見過習千瑜的,不過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兒了。
那時的習千瑜什麼都是假的,和如今的他差別不小,涼傾並沒有認出漸漸遠去的那道聲音,只擔心地看著清休瀾。
大概是因為清休瀾很少有如此失態的時候,就連孟玄與許寄忱都朝他投來了一個擔憂的目光。
清休瀾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接著就再次恢復成了那副無波無瀾的神情,鬆開了手,散了自己握著的那柄金藍色的長劍,開口說道:「我沒事。」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那覆蓋了整個和聲閣大殿的冰霜也開始融化,被清休瀾一勾手指,引成了一道道細雪,從殿內飄了出來。
「剛才離開的那人,是習千瑜。」清休瀾一邊清理著大殿中殘存的寒冰與雪水,一邊背對著幾人,開口說道:「……聽聲可能在他手上。」
涼傾還沒來得及驚訝曾經那個風度翩翩的君子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天機宗的和聲閣,就立刻被清休瀾的下一句話吸引了注意力,皺起了眉,問道:「你確定嗎?」
清休瀾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確定,也不相信。但事實如此,聯繫不上聽聲,我只能信。」
「……我不能拿他賭。」
還沒等面前幾人消化這個消息,清休瀾就絲毫不給人喘息機會地一股腦又投下幾枚炸彈:「沈靈也不見了,似乎也與習千瑜有關。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他設法將沈靈困在了陰陽司,或者更糟糕的地方——陰陽司與人間那條通道的狹隙中。」
「他設法困住沈靈或許是知道沈靈不會同意他的計劃,為了防止沈靈來給自己添亂——只是漏算了我這個本該已經死透了的變量。」
「計劃?他的計劃是什麼?」孟玄飛速思考著清休瀾告訴他們的信息,問道:「沈靈就算有事要回陰陽司,肯定也會留一縷分神在天機宗中,那個誰……習千瑜,只要設法切斷沈靈從陰陽司回到人間的那條路,隨後再將沈靈留在此地的分神碾碎——便能控制住沈靈了。」
「他的計劃……很大膽,但是十分愚蠢。」清休瀾的心情不怎麼美妙,說出來的話也失去了平日的溫度,就像在表面覆蓋上了一層薄雪一樣,冰冷刺骨:「他想召集天梯前百的人妖鬼,以凡人之身強開天門,上天界。」
涼傾「喲」了一聲,急忙壓下了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那句「那還真是蠢」,咳了一聲,開口說道:「所以他來天機宗是想找人幫忙?找誰?」
涼傾似乎有些不解,疑惑地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幾人,開口問道:「是誰給他的錯覺,覺得天機宗會有人幫他?」
「不重要,就當他是一個狂妄自大,心裡沒數的蠢貨。」孟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們本不用管的。他們想開天門就去開,被天雷劈死了也省事——但是如果你說聽聲在他手上,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綁架了聽聲的——但他不可能放著一個現成的宗師不用。他用什麼方法逼著聽聲加入他的計劃,也不是不可能。」孟玄面色複雜地看向了清休瀾,說道:「休瀾,你這是誤打誤撞地被拿捏住了呀。」
清休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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