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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你......你會打我的。」言霽的聲音已有些哽咽:「或者像上次那樣。」

顧弄潮的情緒沒人能看透,言霽亦是,他緩了下後,解釋道:「我只是偶然路過未央宮,想避開旁人進來看看,沒有料到會起火,我又......不是故意的。」

火燼隨寒風飄來,其後已發出橫樑燒毀的轟塌聲,隨即燃起更劇烈的火焰,小皇帝趴在牆頭,似乎寧願燒死在這裡。

顧弄潮沉默了一會,道:「不打。」

他走到牆下,伸出手,又重複一遍:「下來。」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分明寫著明晃晃的幾個大字:別逼我說第三遍。

言霽只得爬出來,坐在牆頭,看了眼高度。

他不覺得顧弄潮會接他,所以得考慮個比較穩妥的法子下去,如今缸里的水已經都用去救火了,空的太平缸邊上根本站不穩一個人,似乎除了顧弄潮接他,沒有別的辦法。

言霽再次看向顧弄潮:「我真的會乖乖聽話,你別再懷疑我了,好嗎?」

言霽滿眼真誠,他確實會很乖,乖乖等著顧弄潮暴斃,現在除了想爭取提前將母妃從冷宮救出來外,別無他想。

看見顧弄潮堅定展開的手臂,言霽眼中的疑慮散了些,在火舌蔓來時撐起身子跳了下去,令人心悸的失重感後,他墜入一個結實的懷抱內,一雙手臂如鐵箍般牢牢將他攬住,不過片刻,就已鬆開了力道,反倒是言霽緊抱著顧弄潮不肯鬆手。

「我腿軟,站不住,皇叔抱我回去好不好?」

嬌軟的身體靠在結實硬朗的懷抱中,胳膊圈著顧弄潮脖頸,像是怕極了,踮著腳將頭埋在顧弄潮頸窩,是一種幾乎將自己整個人都縮進顧弄潮懷抱的姿態。

顧弄潮收回去的手在半空中僵硬了下,低聲喝道:「放開。」

「不放!」小皇帝的聲音帶著哭腔,「在軟轎里,皇叔不都願意抱我嗎?」

旁邊的禁衛軍們望天往地,不敢望前方。

感覺到愈發僵硬的身體,藏在暗處的那雙眼睛閃過一抹狡黠,言霽極度記仇,受了什麼委屈他一定要報復回去才舒心。

為防言霽再口無遮攔,顧弄潮乾脆利落地一把勾起他腿彎,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大步朝承明宮走去。

言霽如願了,不再多話。

就是心裡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太對,好像怎麼看都是被這樣抱著招搖過市的他比較丟人?

將人送到,顧弄潮看著一臉赤紅色的言霽,笑了聲:「滿意了?」

言霽有些笑不太出。

大約是扮傻子久了,他才幹出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來。

未央宮失火一事還得調查,顧弄潮沒再調侃言霽,戲謔了句後就又帶著禁軍風風火火離開,錯身而過時,顧弄潮看了眼縮著頭站在旁邊的木槿,木槿在森冷的視線下腿軟地差點跪了,但也只是那一眼,顧弄潮便徑直走了。

待威壓散去,宮人們立刻簇擁上來,查看言霽有沒有哪受傷,木槿更是被大宮女趾高氣昂地叱責了一頓,被罰了兩個月的俸祿。

言霽本想為她說話,但卻見木槿輕輕朝他搖了搖頭,只得就此作罷。

那名大宮女恭維道:「這些不安分的宮人就得適時教訓一下。」

言霽不明白,在他們看來,什麼叫不安分。

當天夜裡,木槿被安排來守夜,守夜是個苦差事,一看就知道她被針對了,木槿卻對此隻字未提,任勞任怨地點香熄燈,侯在門邊守著。

言霽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滿腦子都是未央宮那場大火,木槿大概是聽聞動靜,進來問要不要多點些安神香。

言霽道:「不用,你陪我聊會吧。」

「聊什麼?」

言霽想了想,問道:「你是怎麼進宮的?」

木槿細細回憶了下:「我很小就被送進宮了,多的記不清,只記得我爹是個小官,後來犯了事,被貶了下去,只剩我和母親留在京城,沒幾年父親去世,母親另嫁,就將我送進宮裡了。」

「我進宮的時候八歲,一直被一個老嬤嬤帶著,前兩年嬤嬤也死了,殿內省將我發配了好幾處地方,前一個月宮內大換洗,才被選來了承明宮。」

三言兩語,木槿就說完了自己的人生。

言霽盯著雕花繡龍的床帳頂,輕聲道:「那你想你母親嗎?」

木槿回道:「不想,從她拋下我的那一刻,我們就再無瓜葛了,就算最初會思念,但這麼多年過去,如今已經很久沒想起她了。」

室內一陣沉默,安神香的煙霧騰至空中繚繞。

「陛下可是想貴妃娘娘了?」木槿大著膽子問了句,小時候嬤嬤經常告誡她宮裡的規矩,可是學了這麼多年依舊沒學會,她總是忍不住去問,想要更了解一點這位尊貴無匹,卻又似孤零零的小皇帝。

言霽救了她,如果她能幫幫對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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