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帳內傳來一道很輕的「嗯」,隨即,言霽輕聲道:「我很想她。」
「我幫你去見她!」
木槿幾乎不假思索,紅著小臉興奮道:「冷宮並不是那麼難進的,奴婢這些年混跡宮中,也有些人脈,我來想法子。」
言霽道了聲好,並沒將此事當真,連無影衛都進不去,那裡的侍衛見人不問緣由身份直接就地誅殺,一個小小的宮女又有什麼法子,但也不好掃興,畢竟木槿也是為了幫他。
並且適時鼓勵道:「你若是真做到了,朕晉你為大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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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未央宮起火一事就有了眉目。
原是因為宮裡的荒草乾枯易燃,被別宮的火燼點燃,這才起了火。
但這不過是對外的說法,那晚木槿聞到了硝石的味道,起火背後必有更深的原因,事實遠沒這麼簡單。
稍一猜也知道,能跟顧弄潮作對,還想殺掉他的,背景必然極大,只能是某位王室貴族了。
不過,宮內倒有些神神鬼鬼的說法,說這是穆王的魂靈在作祟,甚至開始傳起了一些鬼神之說,說原本應該是穆王繼位,但被攝政王刻意打壓,含冤而終,這是上天降下的警醒。
新上任的總管太監雷厲風行地徹查起謠言的源頭,沒出幾日,亂傳謠言之人便被捕獲杖斃。
如今的未央宮已被燒成一片廢墟,往來的宮人頗多,正準備重建此處。
言霽帶著一眾宮人走進去,所有人都跪地請安,他擺了擺手讓眾人繼續,隨後在面目全非的廢墟里走走停停,心中一片悲涼。
來到那顆巨大的菩提樹下,站在曾經畫師為他們作畫的地方,眺目望去,果真見到一處屹立的高樓,在青天藍雲下並不醒目,但卻是站在這裡唯一一處能看到的建築。
菩提花紛紛而下,這場大火併沒燒到菩提樹,周圍的焦土襯得這棵樹越發聖潔,就如難世中憐憫的菩薩。
言霽看了一會兒,心裡悶得慌,剛回到宮門口,卻又遇到顧弄潮身邊的吳老,跟他說攝政王在御書房等他。
到御書房時,很多大臣也正侯在外面,見到言霽一迭聲的陛下,言霽點頭算是打過招呼,跟著吳老進了御書房裡。
好幾日沒來,御書房的格局也變了個模樣,書桌旁另設了一個小座,顧弄潮正坐在小座翻閱奏章,聽到言霽進來的腳步聲,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一如既往用懶洋洋的腔調敷衍了句:「陛下來了?」
「嗯,皇叔。」言霽看到顧弄潮,就會想起那一晚他逼著自己殺死廖平的場景,壓下心裡升起的懼意,言霽純真地說道:「怎麼另設了桌,小座不寬敞,皇叔去主位上坐吧。」
顧弄潮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眸深邃漆黑,嘴角輕輕一挑。
「過來。」
言霽依言走了過去。
顧弄潮手指微抬,指向角落裡堆摞成小山高的奏摺,慢悠悠道:「陛下曠朝多日,這些都是堆積下來需要你過目的摺子,批吧。」
言霽:「......」那摺子加起來有三個他這麼高,照他如今的人設,得批到半夜去。
顧弄潮續道:「大臣都侯在外面的,有什麼不懂只管問就是。」
言霽慌了。
細思他又做錯了什麼事得罪了顧弄潮。
偷溜進未央宮?
曠朝絕食?
私收小宮女?
今早又沒吃早食?
還是弄髒龍袍的事被發現了?
短短一瞬間,言霽大腦里過了好幾遍最近逾矩的事,最後鎖定「偷溜進未央宮」一事上。
回過神,言霽兩眼呆滯,手足無措:「皇叔,我不會。」他想,估計這又是顧弄潮懲罰他的新把戲。
或者試探?
言霽咬死自己什麼也不會,將小傻子的人設演繹地淋漓盡致,
可是顧弄潮一如既往並沒依著他,讓吳老去將那些大臣請了進來。
言霽在主位坐立難安,他翻開最面上的奏摺,好巧不巧是催他納後選妃的事,第二本講的邊疆禦寒防潮的物資匱乏,緊著下一本又說段老侯爺家的公子當街縱馬傷人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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